丰年的眼神再三变化。
苏幼安现身渭城无疑是代表了朝廷发出一种警告,但任谁都知道,在天下第一内功的诱惑面前,这丞相之女的身份也仅仅是让她能在这牵扯到三教九流的巨大漩涡里勉强保全己身。
“道长,请带路吧。”苏幼安把玩着手里的画笔,“时间金贵,趁着那些响当当的人物还没有注意到这里,正是去打探‘四渎诀’虚实的好时候。事成之后,朝廷定会护你那家小店的周全。”
姜丰年便是笑了,“苏姑娘竟要让我去当那朝廷的鹰犬?”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放下了长刀。
“江湖里人人都骂朝廷鹰犬,人人都恨自己不是朝廷鹰犬。”苏幼安的脚步停顿了几秒,然后走在了姜丰年的身后,看着对方年迈却依然挺拔的脊背,露出了赞许的表情,“我相信如姜道长这样的有志之士,绝对不会甘心把性命白白丢在这渭城的巷子里。”
“活了一大把年纪,仇家当然也是一大把。”姜丰年跺了跺脚,只觉得鞋底一阵滚烫。
忽是有热风吹过,把街边的树丛摇得沙沙作响。
*
与此同时。
三元当铺的伙房里,破烂不堪的书本被飞快的翻动,哗啦啦的响。
“真无聊啊。”如此感慨着,姜元合上了《四渎诀》,下意识就要随意的把它丢回锅炉底下,紧接着是想起了店家与那位客人的谈话,便收了手,然后走出伙房,慎重的把它放进了柜台的抽屉里。
既然说是贵重的功法,自然要留到夜里给店家掌掌眼。
姜元能分得清这册子记载的内功心法是货真价实的,因为他很轻松地就照着其中的文字练出了一缕内息......在他看来,这所谓的“四渎神功”跟路边摊贩卖的“养生经”没有多少差别,无非就是运功时需要同时动用的经脉更多、耗费的精力稍多一些。
记得小时候,店家就三番五次吩咐他去私塾念书,又催促他到邻近的拳馆学武功。
寒窗苦读的日子是坚持下来了,但学拳的事情直到现在都没个着落。如今已经过了打基底的年纪,想要再去钻研武艺也为时已晚,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姜元知道店家是有厉害的功夫在身,确切的说,这当铺能顶着“三元”的名头开上几十年也没让人给砸了门匾,证明店里那些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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