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黄,扑簌落了一地。 这景象,让人突然想起周四发下的一沓数学卷,一个唐突却刚好的借口。 挪移到外侧的座位,隔着走道,她轻轻喊了声:“周知悔。” 顺着表哥偏头的动作,本来梳上去的黑发垂下一缕,左右晃了晃。虚弱的光从枝桠缝隙间溜进来,轻抚上他右边面颊,眉骨下方连成一片阴影。 那一刻,路冬本来平顺的呼吸,中断一拍。 暧昧的照明,这回没再让她认错人,却带她看见了临摹过无数遍的,安东尼奥-卡诺瓦的雕塑。 她的缪斯。 理智却伸手扶住即将倾倒的骨牌。 怔神许久,久到以为对方就要不耐烦,路冬才接上未完成的句子:“你写年级统一的作业卷了吗?” 他嗯了声。 路冬听见自己的声音,因为心虚而有些颤抖:“……我能不能借来看看?” “你写过了?” 这反问乍听十分合理,但到了路冬身上,就是种希望她知难而退的拒绝。 成天逃课的人,就算能拯救世界末日,也不会写作业。 闷不吭声地回到本来的位子,金黄的法国梧桐成了暗鲑鱼红的栾树。 路冬咬着唇想,抽烟逃课的形象大概没得挽回,现在还得多加上一笔妄图不劳而食。 路棠家在杭川旧时的租界边上,隔着一座桥,对岸是夜里霓虹闪烁,寸土寸金的CBD。 穿过花园,来到楼栋大厅,周知悔和门口保安打了声招呼,然后刷开电梯的磁扣。 四方形空间大得挂了两幅画、一盆万代兰,今天却仍有种逼仄感。 一路到顶不过十层,数字跳得慢极了。 电梯停妥,门将要打开之际,路冬忽然又提了遍刚才的问题。 “烟味重不重?”只不过这回,明显地局促起来。 周知悔径自走了出去,没两步却停下,侧身望向路冬。 她略感迟疑,但还是上前,准备绕过他,完成剩下的动作。 将要按上指纹锁的刹那,周知悔微微弯身,清浅的鼻息洒在她的头顶上,动也不能动。 他判断了会儿,给出答案:“不重。” 踏进宽敞玄关,鲫鱼汤的香味扑鼻而来。 听见动静,放下汤勺,年轻女人从开放式厨房探出上半身,“来啦?” 路冬边换鞋,边开口解释:“手机……忘充电了。” “噢。不要紧,来了就好。” 路棠的声音很柔,职业却是涉外律师。事务所从年初忙到年末,难得有空回家烧一桌好菜。 挑高落地窗外黑压压的,她问:“你俩没淋到雨吧?” 路冬嗯了声,下意识偷觑了眼身侧,对方却只给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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