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人已遥问道:“当面可是朝廷宣抚使韩公子?”
韩锷开声道:“是”。那人一加鞭,马儿已窜到韩锷车前。只见他滚身下马,拱手禀道:“韩公子,前面有故人温酒相待。”韩锷一愕,正在想着这塞外之地不知何时又多出了‘故人’了。小计却已一连数日没碰到什么人了,不由好奇地向那来人望去。只见来人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身戎装,模样甚是威武,脸上神情定定的,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气慨。
小计正待插话,没想那人已翻身上马,笑道:“那故人说他的名字不可说、不可说,总是见了就知道了。”韩锷心中疑惑,因见那汉子长相笃实,却也不担心,加了一鞭跟着他向前驰去。
那军装汉子奔得却疾,韩锷本不大会架车,但这大半月磨砺下来,也已颇为熟谙。一时两马一车直向西方卷去。这时斜阳近暮,正是塞上风景最为壮阔的时候,余小计坐在车上,北风吹颊,颇有雄豪之感。他们奔了好有三里多路,远远的已可看见前面有一处营寨。可一阵尘烟起处,那营寨就被遮得几乎看不见了。那军装汉子一勒马,皱眉道:“有敌?”韩锷一抬眼,只见前面突然冒起的尘烟中,正有不知多少人马列阵对峙。
那汉子一咬牙:“他们果然耐不住,要开始奔袭了。”
韩锷却一抖缰绳,喝了声:“走!”
那军装汉子犹疑地看了眼韩锷,似不知道赶上这两军相对的阵仗,还该不该带着朝廷使者涉险。这时见韩锷脸上毫无怯色,朝廷偃武修文日久,他只当朝廷使者多半又是软弱不堪的文官,倒没想到韩锷还有如此勇慨。一时两马一车又向前面冲去。韩锷一手执辔,身子却已站起,挺立车前。他情知此次塞上之使可能颇为凶险,所以选用的车子也接近战车。只听他在车上高声问道:“可是羌戎做怪?”
那汉子一点头。正说着,他们已又奔近里许,韩锷一勒缰绳,停车在一个高岗之上。只见高岗下面,正有好大一块平坦坦的草原,上面正有两军交峙。靠左一边是一个粗粗搭就的营寨,刁斗森严,四周以木栅护住,栅内盔甲分明,分明就是汉军营寨。对面相距二里许,正有截发胡服的千余骑整戈勒马,穿着虽然杂乱,但队中人精马壮。只听那马上汉子道:“我们将军出塞巡查,听闻韩宣抚使已出使塞上,便想迎上来一会。没想在这冰草湖却遇到羌戎左贤王部下。我们将军带出来的士兵不足三百。知道羌戎多疑,没有速避,反迟疑不去,羌其担心有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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